劍聲 第二章 一個女人

《Music國中的鏗鏘劍聲》呀深重寫版本——第二章

這是一處異地。

天是那樣藍,鳥兒也是那樣飛,還有夕陽的餘暉是那樣醉人……卻與原本的地方有所不同。有何相異之處?

皇星說不出來。只是現在的感覺好奇怪。在街道上走,但感覺不到陽光的燦爛。這個高音譜號市真奇怪,街道上沒有人。

「停啊!我是駒仔……」

真討厭,那個駒仔又追來。難得上次那老乞丐牽了他走,皇星才不用給他纏住。

「你教我練劍!」駒仔喊道。

皇星一想,再說:「小子,你不是說不要學武麼?」

駒仔笑著道:「上次看完老乞丐耍劍,我現在……」

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,話沒說完就改變了心意。「要我教你?妄想。」皇星用極快的身手衝向駒仔,想要教訓他。

駒仔見此狀,急步向後退,碰到了街道店鋪的牆,一把魚竿掉到駒仔身旁。

「我明白了!我明白了!」駒仔高呼。原來《漁翁劍法》是根據漁翁捕魚形態所創的,而《漁翁劍法》的首幾句跳音的旋律是描寫釣魚時魚竿的起伏躍動,之後幾句是描寫釣魚人釣魚時悠閒的心情,還有描寫出海、撒網等的旋律。

「還呆在這裡?接招吧!」皇星說罷,便舉掌往駒仔的胸口打去。

駒仔緊握魚竿,忽高忽低地向皇星刺去。皇星見狀,招式一轉,使出擒拿手想把魚竿擒去。駒仔隨即把重心右傾,左腳一跳,霎時閃到皇星身後,用魚竿攻其下盤的漏洞。皇星立即後退三步,方能避過駒仔的奇襲。

「你不是不懂武功的麼?」皇星問。剛才差點被駒仔突襲成功,是因為自己以為他不懂武功。

「我剛剛才頓悟過來呢!原來學武是那麼好玩的!」駒仔喜道。

街道上除了他們二人,再無人來往。這真是個奇怪的地方,中午時份竟然沒有人在街上。

「你二人真斗膽,竟敢在此打鬥。視我若無睹麼?」

又是她!皇星環看四周,始終看不見她的蹤影。聲音從哪裡來?

「想見我?何須找得這樣辛苦呢?」原來此女子只在皇星身後。她的動作不動聲色,連皇星也不知道她從何處鑽出來。

善者不來,來者不善。既然面前這個女人用這樣的話氣跟皇星說話,她一定預料自己會與皇星過招。

那女人把皇星打量了一會,說道:「先生看來是外地人,似乎不懂這裡的規矩。」

「我管得你這裡有甚麼規矩不規矩,別礙著去路。」皇星冷冷地說。皇星仍是那麼孤傲和自負。要是那女的不合作,也只不過與她決戰一場,反正勝出的一定是皇星。

因為皇星是天下第一。

「哼!高音譜號市的一切由我作主,Music國朝中的人也得聽我的!」那女人向皇星和駒仔續道:「我的出現源於Music國六年前的一件大事,只是現在的人已不會再提起……」

駒仔插道:「你是誰?」

那女人笑了幾聲,又道:「你是Music國人,你不知道麼?我叫阿深,亦即是六年前的深理醫生。」

「深理醫生?我認識她!可是她六年前就死了!」駒仔道。

「哈哈!你說得對。只是現在跟你說話的是深理醫生的靈魂,這肉身並不屬於深理醫生,而是屬於這裡一個名叫阿深的少女。借了她的身體,我還未道謝……」阿深頓了頓,又呼喝道:「高音譜號市已落入我操控,誰在這兒生事,就是與我過不去!Music國朝中人根本一點管治能力也沒有……自從我愛人離開後就變成這樣……我之所以要借他人身體,也是為了找他……」

皇星毫不在乎面前此女子的告誡,天子呼來不上船的皇星才不會被一名女子的說話令他屈服,就算跟他說話的是神也好,結果都是一樣。聽罷阿深和駒仔的對話,皇星依然感到不明頭不知尾,有點一頭霧水;不,是滿頭汗水。竟然要皇星烈日當空下聽他們無聊極的話,太浪費時間了。「哼!」

竟然當阿深不存在,這個皇星膽子不小。阿深霎時深深感到自己不被面前此無恥之徒所尊重,面露慍色。他是甚麼人?阿深決定用讀心術。


在Music國中有關讀心術的資料很少,而相傳在Music國裡流傳著一本有關讀心術的書,但多年來也沒有人發現過這本書。

六年前Music國中有史以來第一位心理學權威深理醫生也在找這本書,她到處遊歷,走訪Music國裡各大大小小的鄉鎮,可是她未找到此書就離開人世。

當她以阿深的身份重回人間,她竟從自己的故居中找到那本書。

雖然她學懂了讀心術,但她不會隨便用,因為每次使用讀心術就是把自己投入進別人的思想去,事後會極度疲倦,無法集中精神,甚至擾亂自己的記憶。這是非常危險的。

面前這個人太不簡單,不使用讀心術進入他的思想就永不知曉此人的來歷。奇怪了,以往萬試萬靈的讀心術失效。

阿深當下更加憤怒,道:「接招吧!」說著,阿深從腰間抽出鞭子,準備與面前的人開戰。

身經百戰的皇星暗暗地說了一聲:「佩服!」阿深的鞭子長約四米,要好好控制它十分困難,除了揮鞭人的技巧外,還需要極好的臂力。

「啪」的一聲,阿深把鞭子打在地上,全地氣氛變得肅殺。皇星緊握配劍,向阿深展開攻勢。阿深的鞭子一揮,皇星無法接近阿深,這是現在阿深佔上風的原因。皇星嘗試架開鞭子,感受著阿深手臂的力度,然後才想怎樣接近阿深。

一寸長,一寸強。長達四米的長鞭在阿深手上運起,猶如天上的怒龍,張牙舞爪;又靈如活蛇,忽高忽低,攻擊角度變幻莫測,破空之聲源源不絕。

皇星開始反攻。劍氣漫天,鎖住了阿深的心,壓力大增,她的動作開始遲滯。劍鞭互擊幾十回,皇星越得接近阿深。

阿深失勢了。

如此下去,阿深一定輸掉,於是她左手拔起劍。她知道這男人的劍法非常好,自己用劍的話就會給此人箝制,但最少會多一件武器。

「麟仔,教我用一心二用之術好不?我要輸掉了……」麟仔的一心二用之術豈是阿深所能學到?但為著支持下去……阿深的劍術始終不及皇星,快要抵擋不住。阿深右手向左一揮,長鞭收近,鞭子環著皇星的身子。皇星一躍,才從鞭中逃脫。

那麼長的鞭子在近身戰中再難發揮優勢,反而成了負累。

皇星快攻,直取胸口處,看似一招,實是三招合一,上中下皆是攻擊點。一劍變三劍,幸好皇星點到即止。諒面前的女人也不會不要命,繼續戰鬥下去。

「來挑戰我的果然是高手。」阿深認輸了,但皇星仍是不以為然。

阿深道:「告訴我,為何你到這裡來。」

連皇星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到了此地。矇矓中只見強光,然後是一女子的模樣,接著他就昏了過去。睡醒後就身在此地。

「打完了?」駒仔忽然問。

聽此一問,皇星感到好笑。無端端與面前的女人打了一場,又為了甚麼?又不知何故到此,又有何意義……此時皇星的心情異常複雜,總之一切盡在不言中。

皇星再抬頭一望眼前的阿深,汗水連身,滿頭大汗,呼吸急促,想必是剛才在戰鬥中耗力過巨,一時之間未能回過氣來。再仔細一看,這女子長頭髮、身材均稱,動作嬌媚,倩影動人,有幾分像當天救過自己的人,心中不禁有點盪漾。

皇星再想,當天救自己的女子用劍,而她的劍招還滲著強烈的劍氣,與老乞丐的屬同一路,而且她十分溫柔,不像面前這女人,心狠手辣,招招殺著。雖然二人的樣貌及神態都很相似,但皇星總覺得有分別。

駒仔看著皇星和阿深,無聊至極,於是大嚷:「我肚子餓呀!快帶我去吃飯。」

皇星心中雖然有萬個不願意,可是為了尋找真相,在阿深身上套取線索,還是要與阿深混熟。皇星道:「那我們先去吃飯。」他望著阿深,再說:「待會我才告訴你我的事。」


三個人來到一所客棧門前,駒仔喊:「別玩了啦,又是這所客棧!」

皇星聽完駒仔的話,才發現這所就是他和駒仔、老乞丐入住過的客棧。

阿深開口:「到別處去?那不是問題,但在此你可以免費吃一頓;在別處要付多少錢我不負責。」阿深踏進客棧中,店內的人竟都向她鞠躬。

皇星瞧一瞧牌匾,心中默唸了一次上面的四字「音符客棧」,然後從容地走進去。

既然連皇星也進了去,駒仔也只好在音符客棧吃這頓午飯。

阿深請皇星及駒仔坐下,並吩咐人上幾碟小菜。

當駒仔埋頭吃著飯,阿深問皇星道:「先生,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關於你的事麼?」阿深的語調明顯比剛才溫柔,少了一份敵意。皇星沒有因此而減少對阿深的防備。在他說他的事時,特意把那間大屋中的事略去,用客棧代替;又不提及那位救過自己的女子的容貌,阿深問及,皇星就說記憶模糊,想不起。

「那麼,先生就是希望找到這位女子?」阿深道。

皇星點頭稱是。

「事實是,在高音譜號市中,很多女子都擁有天使一般的臉孔,據現在僅有的資料,我可以隨便給你找十多個,別說在整個Music國中找了。」

皇星輕嘆一聲。聽到此等回覆,無論是誰也不好受。皇星說:「這女子對我非常重要,若果你有半點頭緒,煩請告之。」說罷就拂袖而去。找到該女子,說不定皇星立時能夠知悉自己為何來到此地。

阿深望著皇星的背影,腦海中開始浮現著模糊的影像,頭亦痛起來。阿深知道,皇星對自己有太多顧忌、防備,更重要的是,皇星心中只有那名救過他的女子,阿深不可能挽留到皇星。

駒仔還在點菜。在駒仔狼吞虎嚥間也察覺到阿深面露愁緒,似是埋藏著一些秘密。

雖然如此,阿深心中仍是有一道聲音說要留下皇星,不可就此讓他離開。阿深越想越是覺得皇星不簡單,甚至覺得皇星定會使Music國陷入動盪之中。她想起她和麟仔那個未圓的和平夢……沒錯,深理醫生也是為了Music國的和平才會與麟仔分離。如果Music國再次動盪,將會有更多人被逼與最愛分開。

阿深,留住皇星!

「先生!」阿深叫道。「我答應你,盡力替你找那名女子。不過……」

剛剛踏出客棧門的皇星聽到這話,喜出望外,回頭問道:「真的?你真的願意幫我?」

阿深微笑點頭,因為她要在皇星身上施行讀心術。上次解讀失敗,令阿深更希望能夠成功。自問自己的前世是Music國心理學權威,她沒可能不成功。

要讀皇星的心,首要做的事是令他意志動搖。原來要做到這步是那麼簡單,只要以那救過他的女人做餌就辦到了。

「我幫你是有條件的。」

「是甚麼?」這皇星尋人心切到這個地步,上了阿深的當也不知道。

阿深的一部份思緒進入了皇星的記憶中,開始進行搜索。

「條件有三。第一,在未找到該女子之前,你要在音符客棧中居住,不能隨便說離開。你的食宿由我負責。」

皇星是個甚麼的人?皇星不是Music國的人,也不是現世中任何一個國家的人。皇星聲稱他外遊到此地,但事實上,他不是這世界的人。那麼,他從哪裡來?

「第二,你必須發誓不破壞Music國秩序,不插手於Music國國事。」

那女人在客棧中照顧皇星?怎麼會看見一所華麗的房子?皇星你騙我,哪裡找一間那麼華麗的客棧?

「最後,在尋找那女人時,同時得給我留意Music國最強——麟仔的下落!」

天啊!在玩甚麼?那個女人的容貌……阿深懷疑二人記憶開始混在一起了,於是停止施行讀心術。事後她發覺施用讀心術期間一切正常,那麼自己所見的是真的了?那個女人的容貌與阿深的容貌完全一樣,連雙眼不對稱的內雙眼皮也一模一樣。

是阿深救了皇星?阿深完全沒有這樣的記憶!

突然傳來了打破碗子的聲音,原來是駒仔吃飯時碰跌了碗子。

皇星因為這一聲清醒過來。心想著,自己剛才中了甚麼邪?竟然呆站在這裡聽這個陰險的女人的甚麼條件。難道她在我身上施了甚麼法術嗎?令人著迷的女人果然是危險的。這個地方也不再帶給皇星希望。

不過,阿深最少也請自己吃了一頓午飯,皇星決定不用武力離開。皇星說道:「本人性率而行,不喜歡任何拘束,亦不相信有自己做不到的事。你知道些甚麼、有何線索就快開口,若不是就給我走。談甚麼條件,豈不是變相威脅嗎?」

「威脅?哈哈!」阿深只管笑,因為剛才的「威脅」也不過是圈套,用來引皇星放下戒心而已。

竟然對皇星的言論毫不在意,阿深真是膽大。皇星雖然不屑殺女人,但不是不敢。「快說出你所知的事實及事實之全部,否則,當眾剝掉你的衣衫。」這個女人還未值得自己動殺機。

阿深心想:「這個人沒有禮義廉恥麼?不過他好像已知道我在他身上施行讀心術,那麼聰明的人還是第一次見。這個人與常人不同,而且他言出必行,要想些法子了……」

「你不願意說嗎?」皇星道。

當真告訴他關於自己所知的事嗎?還是讓他侮辱自己?「攻心為上,攻城為下」,或者攻心後可以不用攻城。如果此時與皇星再戰一場,對自己則是劣勢,因為自己的體力還未恢復。

阿深淺笑道:「先生當真要剝掉我的衣衫嗎?」

全場氣氛凝著一片寒。

「我在高音譜號市中也算是臭名遠播,在眾人心目中可說是壞事做盡。我已沒有名節可言,先生剝掉我的衣衫又如何?我的名節是不會有影響的。反觀先生,你可以承受淫賊這污名?」假使阿深這次攻心計失敗,她真的會身敗名裂,自己也不再有面目見麟仔。她明白到事情的嚴重性,心也在顫抖,但臉上盡是從容之狀。

駒仔在旁,不敢再吭半句。

「我所知道的先生你也知道了,又何必問我?我幫你對我有何益處?談條件也只想保障自己而已。」阿深走到皇星身邊,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:「我知道那女子的容貌。」

皇星一怒之下,捏住了阿深的頸項。

眾人只見皇星手臂上綻出條條青筋,對阿深毫不留力。皇星閉起雙眼,淡淡的說:「只要我把這裡的人殺清光,外面的人便不敢亂加污名。」

阿深呼吸困難,臉色發紫,此時只可想起麟仔,不過,到自己死的一刻,他大概也不會在自己身邊。

駒仔也感受到皇星那與別不同的殺氣,這種殺氣,凌厲得教人不敢睜開眼。

(下一章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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